梦:黑泽明的内心色彩

黑泽明是日本国宝级导演,生前有许多传世的作品,在国外声名远扬,是许多好莱坞顶级导演的导师。但是他的作品在日本国内却没有受到相应的推崇,饱受争议之时面临着资金短缺的困境。

 

在黑泽明的的晚年时代,他募集了一些海外的资金,用当时极为奢侈的彩色胶片拍了一部色彩鲜浓的电影《梦》。这部电影是由八个短片构成,就像八个梦境片段在一晚酣睡中侵入脑海。

 

黑泽明的电影风格在表现手法上非常简练,视觉形象鲜明生动,动作性弱,节奏缓慢,蒙太奇技干净利落。一个优秀的导演的第一考量便是场面调度,波兰斯基如是,黑泽明更是大师级选手。所以在《梦》中,我们看到的是关于颜色的布局和调度产生出来的视觉哲学效果。

 

八个梦,其实就是一场梦,不论自然战争、社会人生,说的是同一个主题:人类的迷途。让我们从图说来体会其中的故事情节。

 

片段一,童年的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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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日照雨”、“桃田”,是导演小时候的事情,充满了童年成长的烦恼和乐趣。

 

第一个故事讲述了童年在树林看到狐狸嫁女,但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,所以要赎罪。在他的镜头下,我们并没有看到阴暗的东西,而是美丽的田野风光,迷离的林中雾气,恍惚到不真实的反射太阳光芒的雨滴,神秘而颇具日本传统仪式美的送亲队伍,彩虹下的家,以及狐狸嫁女的传说。故事的对话也很简洁,只有妈妈和幼子的简单对话,没有说教,也不故作玄妙,那个彩虹下的家,其实不是狐狸的家,而是人类的家园,人类与万方生灵互不侵扰,各安其命,和谐共处,生命在阳光和雨露下以寒来暑往、春华秋实的节律悄悄滋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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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桃田”讲述的是家中的桃树林被砍伐了,但是孩子的眼泪感动了桃树仙,所以看到了桃树仙们盛大的歌舞。小孩给过节的姐姐及她的朋友们送水,发现少了一个女孩,然后见那女孩站在门外,他追出去,一直追到田园,见到雏偶人,宣判他不能再回家,因为他的家人把桃树都砍了,而雏偶人是桃树的灵魂,是桃花的生命。孩子的一段话耐人寻味:“不!桃子可以用钱买,但是,要上哪儿去买一片开满桃花的果园呢?我喜欢这片果园和百花怒放的桃树,但是,它们全都消失了,所以我才会哭泣。”最后,雏偶人被孩子的纯洁的心灵所感动,显现了桃花给他看。

 

片段二,现实的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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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部分描写了残酷的现实社会,生存的艰难、战争的残酷、核武器之后的地狱。第三个是“暴风雪”,象征着生活的艰难;第四个“隧道”,导演在隧道中看到了在战争中阵亡的部下;第六个“富士山”。第七个“鬼哭”,是描写了在核子战争之后的人间地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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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前面一些梦都很有可能是黑泽明本人做的话,那一部分梦却是黑泽明在研究过日本人之后得来的,这些梦代表的是许多日本人的共同心理,特别是战后存活的日本军人。也许,正是因为黑泽明过多或过深地揭示了日本人的心理及日本的状况,所以得到许多本国人的反对。这些梦反映的是战后军人未褪去的恐惧,困惑与内疚。

 

片段三,梦的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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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“乌鸦”和第八“水车村”,是导演希望的理想中的世外桃源,是导演心之所向。“乌鸦”引用了梵高的名画,这个梦用弗洛伊德的话讲叫“自我愿望的满足”。黑泽明在梦里满足了自己早年的梦想。而这个梦的主题则是借助凡高的话来体现的,即“我埋头苦干,像火车头般无情的驱策自己,我得快点,时间不多了,我作画的时光所剩无几。太阳驱策我作画,我没时间跟你闲扯淡。”凡高说完就匆匆离去,而电影的画面是梦者在凡高的画作中追逐凡高。

 

“水车村”反而渐渐失去了梦的味道,老人的说教意味很浓,黑泽明就像是到了那些年纪的人一样,难免也会对大道理唠嗑。

 

其实《梦》里很多东西需要自己去品读,根据经历的不同你也会品尝到不同的感触,希望你在看完这篇文章后能抽出时间去仔细欣赏一下电影原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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